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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转载】【立白】溺水

灰白与茶色:

警告:狂躁抑郁症,自杀,南丁格尔情结

 

“你好。”

她睁开眼睛,看到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年轻人坐在她面前微笑着。她眨眨眼睛。

“我叫托里斯。”青年的声音很柔和,目光中含着令人感到亲近的暖意。“你的家人告诉我你叫娜塔丽娅。你现在感觉怎么样,娜塔丽娅?”

她试图坐起来,却被托里斯的手臂拦下了。“你现在还需要休息。”他依旧微笑着。

她点点头,然后顺从地回应:“你好。”

她转动了一下脑袋,这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头发披散在枕头上,它们还有一点儿湿漉漉的,像海底生长的水草那样。“我想抓住光。”她蠕动着嘴唇。然后她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告诉她那不是合适的回答。为什么?她感到有点儿困惑,但没有深究。

青年好像并没有感到意外,依旧眼底毫无波澜地凝视着她。“那是什么样的光呢?”

“是早春的光。当天气还没有变暖的时候,晴天很难见。不过如果早晨能看见太阳,光线会很澄净。你知道,不像夏天那样……”

托里斯点点头,他曾在热带生活过一段时间。夏天的空气会在阳光下发酵,浮动的湿气让人透不过气来。

“是早春的光。清清冷冷的,但很温暖。”她闭上眼睛,“你可以感觉到光线打在皮肤上。”她伸出一只胳膊,“我想抓住它们。”

“可当我伸出手去的时候,迎着手心拂过的是一股水流,它们分开我的指尖,流过体侧,包裹着我的全身。我的头发散开了,我漂浮了起来。周围很冷,而且很暗。我听到近处有气泡浮动的声音,然后我发现它们是从我的鼻子和嘴里冒出来的。我看不清东西,我周围都是头发,而且……”

她半开着嘴唇,将手合在胸前。“这里。很难受。”

“这很奇怪。这种感觉有点儿熟悉,但又好像挺陌生。”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,脑袋转向他。“你明白吗?”

托里斯点点头。

她没有看他。

”你不明白。如果我掰断你的手指,你就会明白了。你会哭,你会在嘴边尝到一种又咸又涩的味道,那和海水的味道很像,不过是热的。然后,在这里,”她的指头触在他胸前,长长的指甲在他的衬衣上划出一道声音。“你会感到很疼,会有一种酸涩的、肺叶被腐蚀的感觉。海水流进胸腔里的时候,感觉就是像这样的。”

 

托里斯深吸一口气,然后将脸埋入了水盆。寒意侵蚀着他的皮肤,然后水灌入了他的耳朵。十几秒后,脉搏开始加重,一种眩晕感从眉心处涌散,最后他忍不住仰起头,将湿漉漉的头发向后甩去。

他双手撑在水盆边缘,盯着水面上的影像大口喘着气。

菲利克斯扔过来一条毛巾,他接住了,然后把它搭在头发上。“你在干什么?”

可他还要待一会儿才能回答,此刻脉搏的声音还在他脑海中震荡着。“还是那个病人,”他觉得自己的牙齿还在打颤儿,“我想和她谈谈溺水的感觉,这可能会让她多说些话。”

他的室友吹了个口哨,“嘿,别对你自己太苛刻啦!那丫头有几天没理你啦?”

“三天,算上今天的话。”他抹了一把脸,把毛巾挂回原处。

他并不是不想做些别的事情让自己摆脱这种恼人的受挫感。可近几日几位原先的顾客都毫无缘由地终止了咨询,联想到娜塔丽娅的哥哥——那个高大的斯拉夫人,他琢磨到了一种令人胆寒的可能性。他决定不去想那么多,无论如何,帮助顾客恢复健康是他的职责所在。

 

“我昨天尝试了一下溺水的感觉。”他决定打破沉默,不过当话说出口时,他随之咽下了一口唾液。“我把脸浸在了水盆里,像这样。”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笨拙地比划了一下。

卧在床边的姑娘将头转向了他,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,“你吸气了吗?”

一阵沉默。

“没有。”

“那行不通。”她缺乏兴趣地将视线移向了窗外。“你要吸气,像在空气中那样,这样水才能够进入你的肺部。然后当你死了的时候,口腔中会涌出白色的泡沫。”

她点了一下头,示意他坐得近一点儿。

“你的肤色很健康,”她的长指甲划在他脸颊上,“一点儿也不像溺死的人。”

然后,毫无预兆地,她卡住了他的脖子,把他的头撞在了矮柜上。

托里斯感到喉结处一阵剧烈的疼痛,随后眼前的世界陡然翻转,意识与感觉交错混成一片。他伸手要够到脖子,整个身体却被猛地向前一推,下巴仰天朝上,倒流的血液让他眼前一黑。他扣住那双卡在脖子上的手,指甲嵌进皮肤,终于掰掉了她的指头。等他好不容易能够喘口气,将视线聚焦在眼前,他看到他的病人竟然露出了微笑。

“你现在有点儿明白了。”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柔软、浮游,像个会说话的瓷娃娃一样轻飘飘的。

“咳,咳咳”他扭过脸去捂着嘴咳嗽,一只手支在矮柜上,脸埋在身体所形成的巨大阴影中。“如果,”他艰难地说,“这能让我多了解你一些。”

对方咯咯地笑出了声,“你真是个怪人。”她粗暴地一把揪起他的头发,然后在额角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。

 

她在那里,她一定在那里,没有别的地方了。

托里斯大步奔跑着。树林间的小路并不宽阔,灌木的枝条横生出两侧,吱吱啦啦地划着他的衣服。他听到自己粗重的、有规律的喘气,可他得快点儿、再快点儿。前方是她曾经投海的悬崖,除了这里,他想不到其他地方了。她必须在这里,在悬崖上,在他还可以阻止她的地方。

然后他停下了脚步。

他看到她了,她还站在那里,面对着自己的方向。可她离悬崖的边缘那么近,只要一步,也许一步也不到,就会落向那深渊。她瓷白色的皮肤十分不融洽地镶嵌在天幕中,乌云翻卷移动在色调斑驳的灰色背景上。她的头发被骤起的海风吹散在空中,而她眯着眼睛注视着他,双唇缓慢地开合,可他听不到声音。

然后她向后退了一步,消失在他的视野中。

托里斯毫不犹豫地脱下外套随她跳了下去。

伏冲入海水时他感到了一阵猛烈的冲击,然后速度骤然变慢,他呛了一口水,但是忍住了没有咳嗽。他向海水深处游去,光线随着深度的增加而变得稀薄。荡起的泥沙浮散在他周围,为了保持视野的清晰他靠着双腿划水,当被水藻缠住时他才摆动手臂将枝叶拨开。他意识到已经接近六点了,然后他感到小腿上的肌肉僵直地绷着,这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。

他开始由于缺氧而感到眩晕,这让他近乎本能地想要不顾一切地游向海面,但是理智阻止了他,他不能浪费时间了。他继续向下,但仍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。海水压迫着他的心脏,让他感觉到了一种生理性的疼痛,紧接着他突如其来地觉得难过,也许是因为这种感觉,也许是因为他不得不面对的挫败——他没能让她恢复,甚至没能阻止她投海。他无法穿破那层墙,他无法触碰到她,这徒劳感像一口无法呼出的气压在他的胸腔里。在那么一瞬间,他已经不甚清楚的大脑忽然明白了一个答案:这本就是为了折麽他的。她在他的面前跳下悬崖,就是为了抓住他,控制他,让她身上无法控制的绝望摄住他的心脏,让他成为她的牺牲品,成为她的同类。

那么她赢了,他想,因为他也快要死了。他看不清东西,但他不太在意,他觉得很累,只想把头靠在枕头上……

 

他模糊地感到了一片光线,然后将头偏向一边试图躲开它。他听到头发滑动在织物上,因为接近耳朵而发出巨大的沙沙声。意识到他在哪里后他睁开了眼睛。

“娜塔丽娅。”他喃喃着,声音近乎于耳语。

戴着口罩的护士侧身让开视线,他顺着她移动的方向转过脖子,看到娜塔丽娅躺在相邻的病床上,床边挂着输液瓶。

他猛地支起身体,因为动作过快而感到一阵眩晕。“她最近在服用一些抗抑郁药物,安非他命和……”他急迫地、结结巴巴地讲起来,然后才意识到自己没有解释清楚。“我需要告诉她的医生。”

护士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,想安抚他躺下去,不过他并没有听从。他确认了一下了自己还穿着衣服,就迅速掀开了被单。他不能走得很快,不得不拖着还有些发麻的小腿来到她的病床前。

“娜塔丽娅。”他柔声呼唤着,把她的指尖撺在自己手心里,然后将它们贴在脸颊上。

 

娜塔丽娅顺从地含下勺子,然后缓慢地、一口一口地咀嚼着食物。最后她的喉结向下滑,把汤汁吞咽下去。

托里斯凝视着她。她半垂着眼睑,睫毛盖在淡紫色眸子上,流露出安静的情态。她开口说话了,并且要他给她喂饭,好像非不如此食物就不好吃一样。她有时会要求他带一本童话,然后把书从他的手中抢过来自己读。她看书的时候,托里斯就坐在窗边给她剥杏仁。然后他注视着她把果仁送进小巧的口中,听着她的牙齿咬开果实,发出清脆的声音。那让他疑心她是某种喜爱坚果的小动物,会坐在树枝上捧着心爱的松子享用。

有一次因为骤雨他一时无法离开,于是两个人就安静地坐在窗边,凝视着北风抽打栎树的枝条。她突然开口讲了一个故事,那是一个离奇又悲伤的寓言,而他意识到那就是她的故事。她这样告诉托里斯她的过去,他就像个坐在火炉边的孩子那样听着,而她漂浮的、羽毛般的声音也的确像是童话,与她的整个人一样显得接近于梦幻。

托里斯稍稍走了神,勺子就在空中停顿了几秒。

她突然掀翻了碗,热汤全部洒在托里斯身上。

“想吃什么别的,嗯?”他拍拍衬衣,咧咧嘴,试图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,尽管他的手指还颤抖着,停留在震惊中的瞳孔缩成了一粒。

“栗子羊羹。”她随便从脑海中抓住一个词扔给了他,然后拉上被单遮住了脸。

 

“你在做什么?”菲利克斯朝灶台上探了一下脑袋,然后拧起眉毛问他。

“栗子羊羹。”他舀起一勺尝尝味道,然后砸砸嘴。“太甜了,得重做。”

菲利克斯没有接话,这很不同寻常,于是他扭头瞧他的反应,却看到对方只是紧盯着自己。

“别这样,”他说,“你的表情太严肃了。”

“托里斯,你该不是爱上她了吧?”他一字一顿地问道。

他把勺子放下来,没表现出什么惊奇的样子。“别这么说,这不符合职业道德,不是吗?”

他显然没有为他的答案所说服。“她是为什么试图自杀的?”

他合上了眼睛。“这不符合……”

“别拿这句话唬我!”对方尖叫起来,“这几天你回来总是带着伤,身为你的朋友,我有必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!”

他把手搭在他肩膀上,试图让他冷静下来。“好吧。她爱上了她的哥哥。这不是一个梦游症患者四处砍人醒来时后悔的故事,放轻松,好吗?”

菲利克斯垂下了肩膀,然后他给了他一个拥抱,他能感觉到他的皮肤紧紧地贴在他胸口上。他拍了拍他的背,然后发出了一声叹息。“我假设你说的是真的,”

“那的确……”

“别让我担心。”

托里斯垂下头,把鼻尖蹭在他的衬衣领子上。“谢谢你,真的,谢谢。”

 

“你好?”接到电话时是凌晨三点,托里斯抓抓头发,尽管神智不大清醒,还是尽力保持着礼貌的语气。

“万尼亚。”

这是她的声音,不过不是那个飘忽如鬼魂一般的声音,而要更清亮、明彻,带着早春的寒意。他模糊地感到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,但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。

啊,对了。是名字。

“是娜塔丽娅吗?抱歉,我是托里斯,你好像……”

“哥哥,我冷。”

托里斯动了一下嘴唇,感到喉咙一阵干涩。

“万尼亚,我想你。我想见到你。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去露营吗?那时候,我说冷,你就会抱着我入睡。等你睡着的时候,我吻你的唇,冰冰凉凉的,有一点点湿润,像雪花一样。然后刚才,我又梦见你了,梦见我们小的时候……可是睁开眼睛,居然又是在这个鬼地方!我居然被像疯狗一样地扔在这里!为什么?万尼亚,为什么!我想把匕首钉进你的喉咙,可那又怎么可能?我需要你,就像需要空气,就像需要水!我想见到你,我没法儿忍住!无论怎么样都好,我什么都可以做,求你,求你……”

独白戛然而止,但电话没有被挂掉。越过线路可以听到窗外呼啸的北风,偶尔像是有空气漏进窗子,发出甚是怪异的哀鸣。托里斯坐着,举着手机,周围一片黑暗。

“你还在医院吗?”他最后开口道。

 

她的房间没有亮灯。

托里斯走至医院大楼门前,向上抬起头。兜帽的边缘遮在他的视野右上侧,这让他不得不转动身体,将头扭至一个不舒服的角度,他觉得这样看起来一定很滑稽。风太大了,他没法儿把兜帽取下来,即使从停车场到住院部不算远。“我冷。”他想起那句话,还有那个清澈、低沉的声音。然后他跺跺脚,推开了大门。

房间没有上锁,托里斯敲了几下,门几乎没有发出声音。于是他问道:“娜塔丽娅?”声音有点儿走调,然后他清了一下嗓子,意识到喉咙发炎了。

没有回答。

门发出一阵吱呀声,走廊的光泻进房间。他看到一个剪影靠墙坐着,背景是窗户,外面是深蓝色的夜空。

“我不想见你。”这是她的声音,清冷又漫不经心的,但很好听。

“我知道。”他好不容易才说出话来,声带有点儿疼,喉咙痒痒的,让他想咳嗽。

他看到剪影转动了脖子。“过来。”她说。

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走过去,坐在床边靠近她的地方。

她坐到了他身上,膝盖贴着他的臀部,双手扳着他的脸,凝视着他的眼睛。

“要了我。”她命令道。她的声音冰冷而有力,令他的脊椎猛然弓直。然后她吻他,左手抬着他的下巴,右手肘搁在他的肩膀上,手掌磨砂着他的头发。她的发丝散在他脸上,贴着他的脖颈垂在耳后,冰凉的触感令他想到了海底的水草。他感到娜塔丽娅柔软的躯体贴在自己胸前,然后是一阵窒息,如同被拖入水下。她渴望被吻着,渴望被爱,渴望被需要,这爆发的饥渴随着骤然上升的体温抓住了他,缠绕着他,犹如溺水者伸出的手臂。他不能不怜悯她,为她冲动的、坚决的、不顾一切的感情。她绝望的深情令他动容,让他为这疯狂的爱慕而叹息。他难以相信这感情怎么还有无法熔化的东西,因为他的灵魂已经熔化在了渴望之中,他为她所掌控,随着她的呼吸而颤抖,从她的口中品尝着她火烧火燎的悲哀。

但是她不爱他。

她所渴望的,是另一个人的体温和呼吸。

而他终究只能是他。

他感到一种酸涩的、肺叶被腐蚀的痛觉,泡沫涌入了他的口腔。他推开了眼前的躯体,在她快要摔倒的时候扶了一下她的胳膊,然后转身带上了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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